新冠病毒变异如此之快，疫苗一味追求“100%匹配”或许并不现实。
撰文 | 凌骏
新冠疫苗即将迎来又一轮更新。
当地时间6月5日，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（FDA）疫苗与生物制剂委员会专家组在经过一天的讨论后，一致同意下一代新冠疫苗应该针对JN.1变异株谱系，以应对即将到来的秋季呼吸道传染病高发季。
事实上，自新冠病毒JN.1变异株在去年冬天成为全球主要流行株后，几大跨国制药公司就已开始了新疫苗的更新布局。但仅仅几个月，JN.1的众多分支又接连出现，目前，KP.2在不少国家成为主要流行株。
尽管当前新冠感染病例数相对保持在低位，但专家普遍认为，秋冬季的病例增长是不可避免的。类似流感疫苗的组分需要每年更新，今年秋冬应该接种哪一种新冠疫苗，成为学界讨论的焦点。
旧疫苗“不再那么有效”
根据FDA专家组的说法，新冠疫苗每年都将更新，其目的是尽可能与当下传播的毒株相匹配。尽管绝大多数人都感染或接种过新冠疫苗，但保护作用会随时间推移减弱，同时新冠病毒也在不断产生可以逃避先前免疫力的新变种。
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(CDC）微生物学家Natalie Thornburg博士在5日的会议上表示，冠状病毒似乎呈现出一种固定的模式：一种占主导地位的“亲本”毒株在初冬占据主导地位，但到了来年春天，又会衍生出少数后代。
KP.2就是如此，它是新冠病毒JN.1变异株的第三代亚分支。今年1月到5月中旬，KP.2在全球流行毒株中的占比从0.16%增至14%，在部分国家的流行程度接近30%。5月3日，世界卫生组织（WHO）将其列为“需要监测的变异株（VUM）”。
根据美国疾控部门的数据，3月时KP.2仅占检出毒株的1%，而到了5月上旬，其检出率飙升至28.2%，取代JN.1成为美国的主要流行株。邻国加拿大的情况也类似，截至4月28日的数据显示，KP.2在所有样本中的检出率达26.6%，超过其他毒株。
南方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生物安全研究中心主任赵卫在今年5月接受“人民日报健康客户端”采访时分析，KP.2在JN.1基础上出现两个刺突蛋白的氨基酸位点突变，或导致传染性增强，这可能是其迅速成为主流变异株的主要原因。
目前，最新一代的新冠疫苗组分仍针对的是XBB毒株，FDA专家组成员指出，“XBB.1.5的疫苗依然可对JN.1谱系提供保护，但它可能将不再‘那么有效’。”
WHO此前也有明确建议，在4月15日-16日召开的新冠疫苗成分技术咨询小组定期会议上，提出预计新冠病毒将继续从JN.1进化，建议在未来的新冠疫苗配方中使用单价JN.1谱系作为抗原。
新冠致死率仍高于季节性流感
根据WHO的新冠监测数据，目前全球的新冠感染和死亡病例，处在2020年新冠疫情暴发来的历史最低点。但值得注意的是，美国退伍军人事务部（VA）一项对今年年初住院情况的分析发现，新冠病毒的致死率仍然高于季节性流感。
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传染病学专家Peter Chin-Hong教授统计发现，其供职医院收治新冠重症患者存在一些共同点：65岁以上，没有在2023年秋冬接种更新版新冠疫苗。
由于新冠病毒仍在不断变异，疫苗接种的决策也面临全新挑战。尽管在本周讨论会上，专家组成员以16:0的票数一致建议将新冠疫苗从XBB. 1.5更新为JN.1谱系，但依然无法打消FDA的担忧。讨论会结束后，FDA要求专家组成员进一步商讨是否应该细化，比如改为“KP.2”。
目前，为美国提供今秋新冠疫苗的三大厂商——辉瑞（Pfizer）、莫德纳（Moderna）和诺瓦瓦克斯（Novavax），早在去年年底JN.1流行后，就启动了相应的疫苗更新计划，并开展了相关试验。
但如果要将疫苗进一步升级为针对KP.2或JN.1谱系的其他亚型，三家公司面临的处境则不尽相同。辉瑞与莫德纳的新冠疫苗为mRNA疫苗，两家公司表示，一旦FDA做出最终决定，它们将在第一时间提供疫苗分发。
诺瓦瓦克斯同样表示有望在8月推出JN.1谱系疫苗，但如果FDA要求升级成KP.2等具体亚型，公司则将退出今秋的疫苗供应，原因是其生产的是重组蛋白新冠疫苗，周期要比mRNA疫苗长，无法赶上时间。
专家们的意见也不完全一致。FDA疫苗负责人Peter Marks博士在会后接受媒体采访时称，“如果秋季新冠感染形势进一步恶化，我们是否会后悔没有选择更接近新毒株的疫苗？”
对此，专家组成员则回应称，KP.2不一定就会是秋冬季的最大威胁。他们更倾向于选择“母体毒株”JN.1，而不是试图去预测KP.2、KP.3......哪个具体的“后代”未来几个月最有可能流行。
这意味着专家组成员认为，尽管相比KP.2疫苗，JN.1疫苗对可能引发新一轮感染的KP.2毒株有效性有所降低，但它仍可为广泛的JN.1谱系毒株感染提供免疫保护。新冠病毒变异得如此之快，一味追求“100%匹配”并非现实之举。
除此之外，由于KP.2的重组蛋白疫苗无法及时供应，专家组成员还担忧，一部分不信任mRNA疫苗的人会因此失去接种机会。这不利于年底的疫情防控。
据了解，FDA预计将在本月晚些时候对新疫苗做出最终决定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5月14日国家疾控局微信公众号发文称，我国现阶段的主要流行株构成比排在前三位的为JN.1、JN.1.16和JN.1.4，KP.2占比处于极低水平，KP.2亚分支短期内成为我国优势流行株的可能性低，引发新一次感染高峰的可能性低。目前，我国最新一代新冠疫苗仍基于XBB变异株组分，疫苗更新计划尚未见公开报道。
